第一百四十七章：起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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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如何記得他就是當初同我們說起縛妖陣的那個人？”
棲花樓外，葉川白笑著問道。
“除了段煥，我在七裏鎮上統共也就見了這麽一個青崖山長夜宗的小道士，剛才那個女人還叫他離公子，我又不是沒長腦子。”阿某邊向蘇府走，邊嬉皮笑臉地道，“看他那樣子，怕也是對那鼠妖上了心了，詐詐他，不也算是有所收獲麽？”
“可照他所說的，孫姑娘昨日並沒有離開棲花樓，也與蘇夫人遇害的事無關，那麽也就是說我們先前的猜想是錯的了。那蘇夫人又因何認為是蘇俟矣所為的呢？”
“那就得問蘇俟矣了。”阿某說著，嘆了口氣，又道，“也不知道段大哥追到那只山靈了沒有，捉妖師對付妖是容易，但對付山靈可難說。”
“難說？”
“捉妖師是克妖的啊，他們對付妖的那一套，用在山靈身上，效果可不好說。”阿某頓了頓，笑道，“不過我們段大道長肯定不會有事的，最多就是抓不住那只山靈而已，畢竟它們最擅長的事就是逃啊。”
“但段大哥肯定也不可能容它真的逃掉。”葉川白道。
“逃掉了也能追回來，那山靈說不定還披著連彌的皮呢。”
連山鎮並不大，兩人說著，就到了蘇府門前。
“這連山鎮首富，也不見得有多富嘛。”阿某望著面前的屋舍，不禁嘀咕了一句。
比起先前見過的那些富貴宅邸，蘇府看起來並不大，也沒有什麽華美的裝飾。雖能明顯地認出是大戶人家，但也只是矮子中間拔將軍，同連山鎮上其他的宅子比出來的罷了。
“說什麽呢。”葉川白不禁笑道，“富貴與否，哪裏是只從宅子外面就能看得出來的？”
有句老話，叫“富不外露”。
不過話又說回來了，連山蘇姓，葉川白總覺得在哪裏聽說過。
“是麽？”阿某半信半疑地盯著蘇府緊閉的大門，又問，“可是大白天地關著大門又是什麽道理？”
“這我可不知道，興許是家中有事，所以才閉門謝客？”
“又或許是心裏有鬼，不敢開門？”阿某說著，上前用力拍了拍門板。應門的人來得很快，見了叫門的兩人，臉上明顯露出了錯愕的神情，但那二人衣著富貴，他也不敢怠慢，於是問道：“二位是？”
“我們找蘇俟矣。”阿某道，“他在家麽？”
“我們家老爺出去了，不在家。二位可有什麽要緊事麽？”
葉川白道：“的確是有要事相商，老先生可知道蘇先生去了什麽地方？”
“這個老爺倒是沒有說，不過是和劉護院一起騎馬走的，應該是去鎮子外面了。”那門房想了想，又道，“那這樣如何？如果二位有急事卻不便直說的話，不妨留下名姓或是住處，待老爺回來的時候再去找你們。”
“這倒不必，我們或許已經知道蘇先生的去向了，就不勞煩了，告辭。”葉川白擡手一禮，轉身離開。
“鎮子裏來去用不著騎馬，而騎馬一定是去了鎮子外頭，現在可已經是下午了，這個時候去鎮子外面，會不會是聽說了連彌要出家的事，所以急著找她去了？”阿某疑惑地小聲道。
“雖然不能肯定，但我們可以去看看。”葉川白道，“只是蘇夫人出家本就是她為了不讓家人擔心而編造出來的，除了她本人、你、我還有花二娘以外，沒有別人知道。所以蘇俟矣應該不是為這事出去的。”
“那還能是因為什麽？總不會是聽說連彌失蹤了，才追去找人的吧？他不是不喜歡連彌的麽。”阿某道，“還有啊，昨天傍晚她又為什麽會一個人倒在連山腳下？從鎮子到連山腳下可也有不少路，按理說，她是蘇府的正房夫人，你們這些大戶人家不都講究個尊卑禮數的麽？就算再不討蘇俟矣的喜歡，她的身份還是擺在那裏啊，沒道理一個人走路去那麽遠的地方。”
“不錯，不論是車夫還是婢女、護衛，都不見了蹤影。”葉川白沈吟片刻，道，“走吧，先去連山。”
昨夜曾有大雨，將連山腳下的血跡沖去了大半，只殘留了一片淺淡的暗褐色。夜雨打亂了山間黃泥路上的腳印，盡管清早日出後不久就放了晴，但連山附近氤氳的水汽充盈，每逢有人路過，便會覆住先前的痕跡。眼下申時已過，山道上那些足印、轍痕都早已不是昨日傍晚時留下的那些了。
不過泥濘中還有幾行雜亂的馬蹄，卻是不久前才留下的。有些淺，另一些則更深，還沒有被濕潤的黃泥抹平，像是那馬主人剛從這裏過去不久。
“剛剛那個騎褐色大馬、穿石青衣裳的男人不會就是蘇俟矣吧？”阿某神情懨懨的，有點兒懊喪。那男人年紀不大，身上穿的看起來也像是華貴的面料，身後跟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護衛，也是騎著馬。
這不就是那所謂的擦肩錯過麽？
“興許是他。”葉川白道，“也罷了，既如此，我們就先在這附近看看，興許有什麽先前沒註意到的線索。”
“唔，這裏的血跡只有連彌的，沒有別人的。大概她是在這裏遇到了意外，然後逃到了我們看見她的地方以後，被殺她的人追上了。”阿某半蹲在翻倒的破損馬車旁，盯著從車轅一路拖延出去的淺淡血跡，臉色不大好看。她銀白的靴面和霜白的裙邊上都沾了不少零星褐黃的泥漬，弄得有些狼狽。她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會兒，指著地面，又道，“那裏還有幾個淺淺地腳印，應該是剛才那兩個人留下的，我記得剛剛，那個護衛鞋底嵌著一枚鉤子，喏，和這個一樣的。”
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我？我沒事啊，”阿某緩緩地籲出一口氣，蹙著眉頭擺了擺手，道，“就是聞到血味不怎麽舒服，
我們妖都是這樣的。”
“是這樣麽？”
葉川白將信將疑地問道。這裏的血味早就已經被雨水沖得很淡了，何況以前阿某也不是沒有見過人血，
但那時她分明沒有這樣異常的表現才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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棲花樓外，葉川白笑著問道。
“除了段煥，我在七裏鎮上統共也就見了這麽一個青崖山長夜宗的小道士，剛才那個女人還叫他離公子，我又不是沒長腦子。”阿某邊向蘇府走，邊嬉皮笑臉地道，“看他那樣子，怕也是對那鼠妖上了心了，詐詐他，不也算是有所收獲麽？”
“可照他所說的，孫姑娘昨日並沒有離開棲花樓，也與蘇夫人遇害的事無關，那麽也就是說我們先前的猜想是錯的了。那蘇夫人又因何認為是蘇俟矣所為的呢？”
“那就得問蘇俟矣了。”阿某說著，嘆了口氣，又道，“也不知道段大哥追到那只山靈了沒有，捉妖師對付妖是容易，但對付山靈可難說。”
“難說？”
“捉妖師是克妖的啊，他們對付妖的那一套，用在山靈身上，效果可不好說。”阿某頓了頓，笑道，“不過我們段大道長肯定不會有事的，最多就是抓不住那只山靈而已，畢竟它們最擅長的事就是逃啊。”
“但段大哥肯定也不可能容它真的逃掉。”葉川白道。
“逃掉了也能追回來，那山靈說不定還披著連彌的皮呢。”
連山鎮並不大，兩人說著，就到了蘇府門前。
“這連山鎮首富，也不見得有多富嘛。”阿某望著面前的屋舍，不禁嘀咕了一句。
比起先前見過的那些富貴宅邸，蘇府看起來並不大，也沒有什麽華美的裝飾。雖能明顯地認出是大戶人家，但也只是矮子中間拔將軍，同連山鎮上其他的宅子比出來的罷了。
“說什麽呢。”葉川白不禁笑道，“富貴與否，哪裏是只從宅子外面就能看得出來的？”
有句老話，叫“富不外露”。
不過話又說回來了，連山蘇姓，葉川白總覺得在哪裏聽說過。
“是麽？”阿某半信半疑地盯著蘇府緊閉的大門，又問，“可是大白天地關著大門又是什麽道理？”
“這我可不知道，興許是家中有事，所以才閉門謝客？”
“又或許是心裏有鬼，不敢開門？”阿某說著，上前用力拍了拍門板。應門的人來得很快，見了叫門的兩人，臉上明顯露出了錯愕的神情，但那二人衣著富貴，他也不敢怠慢，於是問道：“二位是？”
“我們找蘇俟矣。”阿某道，“他在家麽？”
“我們家老爺出去了，不在家。二位可有什麽要緊事麽？”
葉川白道：“的確是有要事相商，老先生可知道蘇先生去了什麽地方？”
“這個老爺倒是沒有說，不過是和劉護院一起騎馬走的，應該是去鎮子外面了。”那門房想了想，又道，“那這樣如何？如果二位有急事卻不便直說的話，不妨留下名姓或是住處，待老爺回來的時候再去找你們。”
“這倒不必，我們或許已經知道蘇先生的去向了，就不勞煩了，告辭。”葉川白擡手一禮，轉身離開。
“鎮子裏來去用不著騎馬，而騎馬一定是去了鎮子外頭，現在可已經是下午了，這個時候去鎮子外面，會不會是聽說了連彌要出家的事，所以急著找她去了？”阿某疑惑地小聲道。
“雖然不能肯定，但我們可以去看看。”葉川白道，“只是蘇夫人出家本就是她為了不讓家人擔心而編造出來的，除了她本人、你、我還有花二娘以外，沒有別人知道。所以蘇俟矣應該不是為這事出去的。”
“那還能是因為什麽？總不會是聽說連彌失蹤了，才追去找人的吧？他不是不喜歡連彌的麽。”阿某道，“還有啊，昨天傍晚她又為什麽會一個人倒在連山腳下？從鎮子到連山腳下可也有不少路，按理說，她是蘇府的正房夫人，你們這些大戶人家不都講究個尊卑禮數的麽？就算再不討蘇俟矣的喜歡，她的身份還是擺在那裏啊，沒道理一個人走路去那麽遠的地方。”
“不錯，不論是車夫還是婢女、護衛，都不見了蹤影。”葉川白沈吟片刻，道，“走吧，先去連山。”
昨夜曾有大雨，將連山腳下的血跡沖去了大半，只殘留了一片淺淡的暗褐色。夜雨打亂了山間黃泥路上的腳印，盡管清早日出後不久就放了晴，但連山附近氤氳的水汽充盈，每逢有人路過，便會覆住先前的痕跡。眼下申時已過，山道上那些足印、轍痕都早已不是昨日傍晚時留下的那些了。
不過泥濘中還有幾行雜亂的馬蹄，卻是不久前才留下的。有些淺，另一些則更深，還沒有被濕潤的黃泥抹平，像是那馬主人剛從這裏過去不久。
“剛剛那個騎褐色大馬、穿石青衣裳的男人不會就是蘇俟矣吧？”阿某神情懨懨的，有點兒懊喪。那男人年紀不大，身上穿的看起來也像是華貴的面料，身後跟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護衛，也是騎著馬。
這不就是那所謂的擦肩錯過麽？
“興許是他。”葉川白道，“也罷了，既如此，我們就先在這附近看看，興許有什麽先前沒註意到的線索。”
“唔，這裏的血跡只有連彌的，沒有別人的。大概她是在這裏遇到了意外，然後逃到了我們看見她的地方以後，被殺她的人追上了。”阿某半蹲在翻倒的破損馬車旁，盯著從車轅一路拖延出去的淺淡血跡，臉色不大好看。她銀白的靴面和霜白的裙邊上都沾了不少零星褐黃的泥漬，弄得有些狼狽。她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會兒，指著地面，又道，“那裏還有幾個淺淺地腳印，應該是剛才那兩個人留下的，我記得剛剛，那個護衛鞋底嵌著一枚鉤子，喏，和這個一樣的。”
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我？我沒事啊，”阿某緩緩地籲出一口氣，蹙著眉頭擺了擺手，道，“就是聞到血味不怎麽舒服，
我們妖都是這樣的。”
“是這樣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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